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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鄱阳湖上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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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余明然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楼主  发表于: 2013-09-26

高坐南山上,寂寞抚瑶琴。遥看湖深处,明月涣涣升。
夜黑天低树,一山岸边分,半阕平湖水,半阙闹人声。
廊桥凝相照,湖清月动人。几多尘暇客,敢来赴悠宁?
踽踽山道行,清风笑天真,朗朗鄱湖月,人生一知音。
人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癸巳蛇年的八月十六日那天晚上,我早早地吃过晚饭之后,就匆匆地出了门,一个人走在去往南山的路上。
十五日的夜晚,在狮山动身回城的时候,接了英杰的一个电话,让我动起了要夜上南山赏月的念头。
英杰在电话中对我说道,有几位好朋友们在东湖边等着我一起去爬南山呢,他们说要陪我在南山之巅观湖赏月,吟诗弄文,博取一乐矣。听了英杰的话,我不无遗憾地告诉他说,我还在乡下呢,怕是时间上赶不了啦,谢谢你们的心意,你们自行去吧。
老实说,入住小城已经有二十余年了,我还真的从来没有在中秋之夜登过南山赏过月。于是,我便打定了主意,要在十六日的晚上,一个人夜登南山,极目南山之巅,欣赏中秋时的鄱阳湖上月照,静读那湖月明圆之夜的皎洁和她无尽的诗行。
一路之上,我穿过霓虹闪烁的县府路,走过闹热嘈杂,人声鼎沸的新世纪广场,充满童趣与天真的东湖广场,走在了环湖的观景路上……
深沉的暮色已然低低地压在了树梢和水面上,路上的行人稀少,寂静而幽明。湖对面的东湖游乐场则不同,人声鼎沸,亮如白昼,远远地隔湖相望,也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生活的热烈与情感的躁动。
站立在万里桥上往东观望,东边的地平线上,此时已缓缓爬起来一轮初升的,橘红色的大月亮,只是色彩有些黯淡罢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顺着大路朝灯火楼台前面登山的道口赶去。
我仅用了九分钟的时间,便从灯火楼台前面的山道入口,一路走到了南山顶上,征服了脚下那808级的大理石阶,不过,此时的我已然是汗如雨下了,气喘如牛了。
站在南山之巅,我放眼四望:山南边的鄱阳湖深处,散落星点的渔火闪烁其上,衬托出夜的静谧与安详;山北面的小城里,楼林间的霓虹变幻不停,与车流灯影一起,演绎出时代的狂热与躁盲。西边的大矶山上,风车在使劲地转动,它想让自己能够转得快些再快些,生怕有人会说它做事不认真。这时候,我转回身来再往东看,月亮已爬起了老高,高高地就要挂上中天了。
我在山巅之上,寻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靠坐了下来,要好好地,静心地,认真地,读一读这中秋时节的鄱阳湖上月了。
但见天上的那轮圆月,已然由橘红色变成了橘黄色,显得比之前明亮了许多,皎洁了几许,是那样的妩媚与卿我。她婷婷玉立,长袖飞舞,漫洒清辉于天地人间,将你我的身体与灵魂抚摸,仿佛在告诉我,她的内心也有孤独,她的情怀不时也会深锁。要不然,人世间怎么会有“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来这么一个美好的传说?
弯月如钩,月亮船勾起我童年的的记忆。梦中的月亮船,是装载我人生的航船,启程驶向希望的彼岸;半月似掩,欲吐还休藏余言,这人生,总是让人在半醉半醒之间无奈地缠绵;满月如镜,像由镜生。眼观耳鼻,何去俗念?尘心如佛,多结善缘,临镜常照,欲壑自填。假若有一天,我的心能如那天上的满月,定然会功成身退,功德圆满。
静静地坐在山巅之上,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胡思乱想着那些繁杂的心事,竟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明月竟然被我突然的,莫名的傻笑吓得躲在了一朵云彩的背后,偷偷地看着我不敢出来。
突然,我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山三月的景象给吸引住了,身心不由得被牵引了过去。天上的一轮明月倒映在山外的大湖之中,在莹莹的波光浪影的簇拥之下,悠然地行走与徜徉;倒映在东湖里的明月,与湖水中闪烁的霓虹一起,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趣兴竟然是那么地欢畅。
我高坐在南山之上,无意间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半是沉静的鄱阳湖水,一半是沸腾的生活海洋上的热浪,这么两种不同的气象所迷醉,仿佛记起了以前看过王朔写的一本小说,小说的书名就叫做《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讲的就是人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故事。原来大自然竟是这样的与人不谋而合,有着如此的直接与自觉。我万分地庆幸自己终于在癸巳年的月圆之夜有了如此的感悟,终于可以放下身上所有的负累,潜心走自己的路。鄱阳湖啊,你可知道?这天上的一轮明月,因为有了你,她从来就不曾孤独过。
一念至此,我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呻吟纳兰性德那“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的咏叹,来替她惋惜了,因为浩瀚而苍茫的鄱阳湖已然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和勇气,给她的内心与精神注入了源动力。
鄱阳湖上月,澄明且皎洁。无言对湖诉,何必与人说?寂然中的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鄱阳湖文学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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