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况味 %*.;3;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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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不仅是从前的居所,也是家乡的代名词。我的老屋坐落在白雉山北麓与凤凰山南麓之间的一小块盆地上,古称流水里。地势东高西低,小河西流,正应了苏东坡当年游蕲水清泉寺那句妙词,“门前流水尚能西”。 SaEe7e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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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8年长江流域那场特大洪水中,老屋那两间土坯房虽然经受了严峻的考验,但已经摇摇欲坠了。洪水过后,稍微加固了一下。那年年底,索性在老屋的前边易地修建了三间两层小楼,围起了一个方圆10多米的小院,栽了一棵桂树,几棵橘树、柿树,种了几畦蔬菜。第二年春天,一对燕子衔来泥草,在屋檐下筑起了一个爱巢,生儿育女。父亲着实高兴了一阵子,认为是大吉之兆。说来也巧,以后数年,真的老少康健,家宅平安。父亲在,未远游,也常回家看看,接连几年,每到寒假期间,便携妇将雏,回到老屋,欢度春节,其乐融融。十年后,父亲去世了,此后,院门便常年上锁,风雨剥蚀,门窗破损,老鼠钻破纱窗,鸟粪堆满窗台。院子也无人打扫,落叶满地,杂草丛生。偶尔回到老屋,看到如此模样,顿时,咸酸苦辣,种种滋味,涌上心头。有时也想,劳神费力,做了几间老屋,又有何用?守住老屋,还要不断维修,又何其烦难。先是上班工作,培育子女,忙得连轴转,根本无暇顾及老屋,退休后又到外地打了两年工,直到打工归来,才回到老屋,打扫灰尘,扫除鸟粪,擦拭门窗,冲洗阳台。去年夏天,暴雨成灾,几间老屋,尘泥渗漏。天晴后,请了几位工匠,换掉了被村民放烟花时打了不少窟窿的布瓦,重建了严重漏水的厨房和厕所,清理了院子里的杂草,隔三差五,住上一宿,老屋才又恢复了生机。 uNnw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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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老屋周边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改观。院子前边,原有一口水塘,后来逐渐淤塞,以致无法使用。于是,湾子里几位青年商量了一下,取得乡亲们的支持,决定重修水塘。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扩建成一口10多亩的门口塘,重现了波耀水清、鸥飞鱼跃的景象。后来,湾子里修建了一条2000多米长的水泥公路,终于取代了行走多年的泥巴路。这条公路是村民期盼已久的,仿佛一条玉带,缠绕在山岭,飘过了田头地边,不仅连接到村里、镇里,而且将整个湾子环绕一周,一直延伸到老屋院墙外边。老屋的右后方是余氏祖堂,前年,湾子里将旧祖堂拆除,准备修建新祖堂,在扩建祖堂前的出场和公路时,要将小院的院墙拆除,并且要把小院填平一大半。个人服从集体,二话没说,照办就是。如今,三重两层的新祖堂早已竣工,飞檐斗拱,彩绘雕花,美轮美奂,村民们开会、办事和娱乐,有了活动的场所。老屋附近,新建了广场,安装了路灯,可以打球,跳舞,看戏,还可以放电影,放风筝,开广告会。近几年,村民们凭着智慧的头脑和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后,在老屋的旁边修建了不少新颖别致豪华气派的高楼大厦。如今,老屋年久失修,渐渐破旧,兀立其间,自然显得有些寒碜了。 i~z: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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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吾也爱吾庐。新的社会,新的时代,杜甫当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愿望,至少在我身上是实现了。老屋,曾是懵懂少年的乐园,也是寓居他乡的游子的精神家园;是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也是一缕抹不掉的乡愁。老屋,虽然已经没有了亲人,但有儿时的伙伴,有童年的记忆,有学生时代天天走过的田塍、缺口和小桥,有祖祖辈辈和父母永远安息的坟茔。我对老屋的眷恋,没有所谓名人故居的荣耀,也没有衣锦还乡的得意,有的是逢年过节时一个落脚之地,有的是平常时远离尘嚣回归田园的一个理由。 1l\O9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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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背依凤岭,可静听松风;面向雉山,宜闲观烟雨;坐拥金盆,能养育锦鲤。 P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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