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538阅读
  • 0回复

由余、中行说与文明的冲突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thinfo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楼主  发表于: 2009-07-19
秦穆公时期,一个西戎外交使团来到秦国。担任戎人使节的由余,是一个流落蛮夷之地的中原人,《史记 秦本纪》说,“其先晋人也,亡入戎,能晋言。”这句话要梳理一下:既然说“其先晋人”,那么“亡入戎”的应该是他的先人,“能晋言”说的才是他自己。这样看来,他应该是个第二代或第三代移民。大概是具有不同文化背景,见多识广的缘故,很受戎王信任。 } ^WmCX2a  
秦穆公向这位使者展示自己的宫室﹑积聚。由余却不以为然:“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 =gHUY&sPu8  
秦穆公本打算拿文明成果震震野蛮人,反而被由余的话给震了,开始平等地讨论问题:“中国(文明的中原地区)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还是会不时地出些乱子,戎夷没有这些,拿什么来治理国家呢?” {tUxRX  
由余笑答:“你说的那些,正是中国乱而不治的原因。当初圣人黄帝制作礼乐法度,身体力行,效果也不过是‘小治’。及其后世,君王日以骄淫,一味靠法度压服臣民;臣民则炮制出‘仁义’概念怨望于上,结果是上下相互怨恨、相互伤害。灭国破家,都是这种情况。而戎夷却没这么多内耗花样,结果是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就象一个人的身体那样运用自如。你们这些文明人不懂,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治。” fy={  
孔子说“夷狄之有君,不若华夏之无也”,意思应该是说野蛮人只有暴力统治,没有精神文明;可是由余却理直气壮地说“华夏之有礼乐,不若夷狄之无也”,从根本上否定了华夏文明的价值——礼乐法度这一套,耗费社会成本巨大,却完全没把劲用对地方,反而制造了更多的问题和纷争,倒不如野蛮人那套简单质朴的规则好使。 xo#K_"E  
秦穆公这下简直被震翻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汲汲以求(秦国其实也是个半野蛮国家)并引为自豪的“文明”并不是那样“先进”。于是退而问内史廖:“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现在野蛮人里有由余这样的贤人,难免要为我之患,该怎么办?” T} K@ykT  
内史廖献策:“戎王生活在边远地方,未闻中国之声。君主可以赠给他女乐,让他把精力放在骄奢淫逸上;同时制造由余和戎王的矛盾,如此君臣相互猜忌,就好办了。而且戎王沉溺于声色,一定倦怠于政事,必为我虏。” F-GH?sfvi  
穆公称善,于是留住由余,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终日和他大谈天下形势,掌握了不少戎夷情况,同时以“女乐二八”赠给戎王。等戎王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穆公才放由余回去。由余当然要劝谏,戎王不听,日子一长,还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两人渐渐有了隔阂。这时穆公又多次派人去挖墙角,由余心灰意冷,遂降秦。过了不久,秦用由余之谋伐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奠定了强国基础。 HrHtA]  
由余流落蛮夷,或有不得已的原因,但从他对华夏文明毫不留情的批判和对戎人“真圣人之治”的褒扬,可以看出他已经对这种简单的社会秩序十分认同了。这位厌倦了文明社会的繁文缛节和森严等级的智者,真心希望这是医治文明之病的良方。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文明的腐蚀面前,“高尚的野蛮人”和他们的“真圣人之治”是如此不堪一击。绝望的由余不得不回到文明社会,并帮助他们毁灭自己曾经寄予希望的东西。这种结果对他来说,实在是够讽刺也够苦涩的。 v>sjS3  
l{hO"fzy  
由余尽管无奈,到底还是回归了文明世界,而汉朝的中行说却一头扎进了野蛮人的怀抱。 "-g5$v$de  
司马迁说中行说投靠匈奴,是因为汉文帝派他去伺候嫁给匈奴单于的宗室之女,他不想去,却不得不去,所以怀恨在心,反噬报复。这个解释未必没有简化甚至丑化之嫌。中行说是燕人,司马迁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班固也说燕地“其俗愚悍少虑,轻薄无威,亦有所长,敢于急人”,总之是不够开化,还带些蛮性的遗留。他又是个宦官,刑余之人,是很受人歧视的,他对“文明”怀有某种敌意,对“朴厚”、“简易”的蛮族风俗有所向往是可以理解的。 +f'@  
中行说投靠匈奴之后,深受单于信任,他也就尽心尽力为匈奴出谋划策。同时他还成了匈奴人生活方式的积极辩护者。汉使批评匈奴轻贱老人,不讲孝道,中行说诘问:“汉朝老年人不是也把自己的好衣服和食物给应征入伍的孩子吗?匈奴人生存就是战斗,老弱不能斗,所以好东西都尽着能打的,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 [vOk=  
汉使又批评:“匈奴父子同穹庐卧,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妻其妻。无冠带之节、阙庭之礼。” co{i~['u  
中行说辩护道:“匈奴的生活方式,食畜肉,饮其汁,衣其皮;畜食草饮水,随时转移。所以急则人习骑射,宽则人乐无事。约束少,易行;君臣简,可久。一国之政犹一体也。父兄死,则妻其妻,是为了防止种姓灭绝。故匈奴虽乱,必立宗种。今中国虽表面不取其父兄之妻,但亲属关系疏远一点就要自相残杀,甚至灭绝宗族,干的都是这种事。而且你们夸耀的礼义,弄得上下交怨;营建宫室,耗费大量民力。再说说你们的生活方式:靠农耕养蚕以求衣食,修筑城郭以自卫,结果是百姓急则不习战攻,平日疲于劳作。可怜哪!你们这些住在土房子里的人,却还在罗罗嗦嗦、夸夸其谈什么冠带之节、阙庭之礼!” 4VHX4A}CgA  
必须承认,这些话出于他的嘴,叫人很不舒服。出于民族本位,我们可以欣赏《与狼共舞》里的邓巴中尉,却没办法对中行说感到同情,这是很自然的,也是应该的,不过也应该承认,他们可能真的是一种人,他们的选择也是基于同样的逻辑。当然,要说区别不是没有:邓巴中尉并没有主动站在印地安人一边攻击他的同胞,而中行说却成为匈奴侵扰汉朝的谋主,根据这个标准,可以很方便地把他划进汉奸一类,但还是没有解决问题——他说的那些,是不是有一些道理? ~=?^v[T1  
中行说后面这一段话,与由余说过的如出一辙(这两段记载都出自《史记》,不能排除司马迁以今度古,拿中行说的话为由余立言的可能,姑且不提)。由余和中行说,本来都是华夏人——华夏,其实就是文明的同义词。他们站在异族立场批判华夏文明,至少给了我们另一个角度:野蛮人的习俗和文化,是跟他们的生活状态、生活方式相适应的,拿农耕人的文明标准去指责或嘲笑他们未必公平。站在野蛮人的立场看,文明人的道德准则和社会规范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K9) |b`E=  
这大概就是所谓“文明的相对性”:不能简单地比较孰优孰劣。可问题是当不同的文明相互碰撞时,却非要分出一个胜负输赢来不可。而野蛮人的不幸在于,不管怎样,最终的结果总是他们输得精光:要么被文明粉碎,要么被文明腐化。 ~9c jc  
n7hjYNJ  
中行说尽管嘴硬,其实心里还是很明白:匈奴人这种“简易”难以抵挡中原文明的巨大诱惑。单于喜欢汉朝的缯絮、食物,他说这不行:“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所以强之者,以衣食异,无仰于汉。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于汉矣。其得汉絮缯,以驰草棘中,衣裤皆裂弊,以视不如旃裘坚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视不如重酪之便美也。” ! l"*DR  
中行说的意思,就是必须保持匈奴独特的生活方式和民族文化,否则就很容易丧失独立性,而沦为地大物博的汉朝的附庸。当然,对中原的文明成果,他也不是一律视为洪水猛兽,“教单于左右疏记,以计识其人众畜牧”,就是把先进的科学技术(文字和计数)吸收进来。显然他把“文明”分为了“好”“坏”两类,前者可以批判吸收,后者却要严防死守——我想起过去常常听到的一些套话了。 s"x(i  
应该说,中行说的话很有些道理,但是能否做得到呢?史书中没有记载匈奴单于是否采纳了中行说的主意,从后来他们对汉物的巨大兴趣来看,应该是没有。其实岂止是匈奴单于呢,中行说自己恐怕也难以把“好”“坏”分得清楚,比如他为匈奴争脸面,与汉朝大打外交规格战,汉朝皇帝给单于的书信“尺一牍,辞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所以遗物及言语云云”,他就让单于“以尺二寸牍,及印封皆令广长大,倨骜其辞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 ’,所以遗物言语亦云云”,表示高人一等。这些排场礼仪本身不就是文明的赘疣么?中行说后来大概也觉得跟这些“喋喋占占”的“文明人”辩论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干脆说:“汉使毋多言,顾汉所输匈奴缯絮米蘖,令其量中,必善美而已,何以言为乎?且所给备善则已,不备善而苦恶,则候秋孰,以骑驰蹂乃稼穑也。”这固然是蛮不讲理,但是就直截痛快而言,显然比那些“天地所生、日月所置”之类更符合他的一贯主张和追求。 M4E==  
R_b)2FU1y  
如果把文明的优势仅仅定位于腐化,要么是在开玩笑,要么是太浅薄。可能深刻一点的问题是:为什么腐化是必然的呢? @-.Tgpe@a  
其实文明说到底,就是复杂——社会结构、分工、思想、生活……无不如此。文明程度越高,也就越多元化,而“腐化”(高级奢侈品的供求)正是“多元化” 的表现之一。但文明的力量也来源于此:社会结构复杂,分工多,经济发达,可以养活更多人,这些人又有很多的选择……结果是各个方面都会有不错的发展。有人曾举造飞机的例子来说明:一个能造出飞机的社会,必然是特别复杂的社会。因为造飞机需要的各种专门技术,都不是一两个天才的业余爱好者所能办的,非要足够多的社会分工不可。  ja^  
但野蛮的力量恰好相反,来自他们社会组织的简易:尽管也有个身份贵贱,但实际上大家处境差不多,很容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来自生活方式的单一:游牧,机动性强,没有很多怕打破的坛坛罐罐。所以文明面对野蛮,总是头痛,不是一定打不过,而是不管打不打得过,都要付出沉重代价。 2D4c|R@+  
古人对这一点(野蛮人的优势和文明人的劣势)看得其实很透。《史记》:“匈奴狱久者不过十日,一国之囚不过数人。”《盐铁论》:“匈奴之俗略于文而敏于事。”《宋史》:“外国之巧在文书简,简故速。中国之患在文书繁,繁故迟。”《辽史》:“契丹部族生生之资仰给畜牧,绩毛饮乳,以为衣食。各安旧风,狃习劳事,不见纷华异物而迁故。家给人足,戎备整完,卒之虎视四方,强朝弱附。”“朝廷之上,事简职专,此辽之所以兴也。”所以顾炎武《日知录》承认:“考前代之史书,中国之不如外国者有之矣。” IY}{1[<N  
但是这种“文明的冲突”尽管往往以“文明”吃亏开始,却往往以“野蛮”失败告终。顾炎武在列举“简易”的好处之后指出:“然则外国之能胜于中国者惟其简易而已,若舍其所长而效人之短,吾见其立弊也。” q1Ehl S  
为什么“立弊”?原因就是当野蛮人接受了文明之后,无论是高端的精神产品还是低端的物质享受,都足以毁掉他力量的来源。 l|fb;Giq=D  
中山国的覆灭就是一个例子。中山国古称鲜虞,是白狄在中原建立的国家,国虽不大,却颇强悍,曾经让春秋霸主晋国和后来的赵国都十分头痛。到了战国后期,受中原文化浸淫日久,也变得“专行仁义,贵儒学”,结果是“战士怠于行阵”、“农夫惰于田”,赵武灵王遂认为“中山可伐”,大举进攻。尽管还有“衣铁甲、操铁杖以战,而所击无不碎,所冲无不陷”这样的猛士,却无奈独木难撑,文明起来的野蛮人终於倒在野蛮起来的文明人(胡服骑射)的铁蹄之下。 *yN#q>1  
不但高端的思想如此,低端的物质同样杀伤力巨大。蒙古人入主中原时,曾有人建议:汉人搞的这些玩意对我们没用,干脆都给烧了,变成一个大牧场。如果真能实行的话,这倒不失为一个根本的解决办法。可这又是个根本不可能实行的主意:即使游牧人也会承认,农耕方式提供的财富和产品,较之游牧方式无疑要巨大得多、丰富得多,这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r:5\  
蒙古人的办法似乎是只要汉人的东西,尽可能不要汉人的文化。但这个办法也并不怎么好使,入主中原不足百年,曾经征服了半个世界的蒙古骑兵,却已经不能对付揭竿而起的变民了——这就是腐化的力量。 `}~NZ  
=qS\+  
最叫人绝望的是,这又是一种无可逃避的宿命。其实那些野蛮人不是不觉察、不警惕,《金史》就多次记载了金世宗告诫臣保持优良传统的教导:“朕见女直风俗,迄今不忘。今之燕饮音乐皆习汉风,非朕心所好,东宫不知女直风俗,第以朕故,犹尚存之,恐异日一变此风,非长久之计。”、“女直旧风,凡酒食会聚,以骑射为乐,今则奕棋、双陆,宜悉禁止,令习骑射。”、“辽不忘旧俗,朕以为是。海陵习学汉人风俗,是忘本也。若依国家旧风,四境可以无虞,此长久之计也。”还要严格规定“女直人不得改称汉姓,学南人衣装,犯者抵罪”。无奈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最高指示”终究抵不过“糖衣炮弹”。 ~--F?KUnL  
所以在中国历史上一次次上演“征服者被征服”的大逆转,这些征服者要么像北魏孝文帝,主动汉化改革,结果是民族特性的消失,被中原汉民族同化;要么像蒙元,在短暂的成功后,还是退回草原去放马牧羊。满清可能算是转型最成功的了,这大概与他们早已对中原文化有所了解有关,但还是挡不住八旗子弟变成无用的废物。 GyGF<%nq  
c='uyx  
可是反过来,“文明”却可以选择“野蛮”,比如秦穆公恐怕就从由余那里学到了不少野蛮人的战法,后来秦国被称为“虎狼之国”,战国辩士们对秦军“狂战士”的描述,恐怕就跟这样的学习有关;更著名的当然是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这改变了中国人打仗的方式。还有裤子之类的服装、“胡床”之类的家具、琵琶之类的乐器、“苏幕遮”“菩萨蛮”之类的音乐、葡萄之类的水果、涮羊肉之类的菜肴,都是从野蛮人那里“选择”来的。 N==Y]Z$G  
为什么“文明”可以选择“野蛮”,而“野蛮”却只能被“文明”吃掉? iV.j!H7o  
我想原因就在于文明与野蛮结构的不同:文明是复杂的,添加一点东西无关大局,甚至还能促进文明的发展(更加复杂);而野蛮是简单的,一旦添加了太多外来物,原来的结构也就无法维持——“简易”的组织规则总是与简陋的物质基础相伴共生的,一旦经济基础改变了,上层建筑也就必然跟着改变。这也就意味着对传统的完全颠覆,换言之,你选择了文明,也就同时失去了个性。 +%)bd  
其实,即使野蛮人成功地保持了光荣传统又怎么样呢?归根到底,简单还是弄不过复杂。尽管有种种好处(主要是成本小而效率高),但简单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只能自我复制而无法升级换代(特别是在财富和科技方面)。亚当斯密曾谈到“野蛮国民兵对于文明国民兵的自然优越性”,也提到了文明国家编制常备军对付野蛮人威胁的沉重财政负担,但火器的发明(文明的成果之一)却最终一劳永逸地“使文明国家对野蛮国家立于优胜的地位”——这正是复杂对简单的决定性胜利。 R&MetQ~-{  
~) vz`bD1  
在为“文明征服野蛮”叫好的时候,我们应该加一份小心,不要忘了:在这场游戏中,我们不仅仅是胜利者,同时也是失败者。这种双重身份应该让我们尽可能地客观一点看这个问题:文明真的是件好事吗? oZw#]Q@  
首先要明确一点:试图区分“好文明”与“坏文明”是没有意义的。文明是专横的,是不可拒绝也不能选择的。由余、中行说都曾经想要拒绝或选择,结果都是螳臂挡车。文明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好的坏的都包括在内,你不可能在里面挑挑拣拣,这个保留,那个删除——任何一个文明进步必然伴生相应的乱七八糟,这是没办法的事。 )KUEkslR:  
文明除了复杂以外,价值何在呢?我以为主要有两个:其一是社会财富的不断增长和社会福利的不断提高,这反过来又会促进民族乃至人类的进一步发展壮大(比如汉朝中国人不过几千万,而到了清朝就达到了好几亿),其二就是精神财富(文化、科技)的积累,这是野蛮人无法办到的。比如《敕勒歌》这样的游牧人歌谣,还要靠汉人的文字才得以流传。野蛮人不是没有创造力,但是他的创作和发明只能以经验的方式传下来——也就是说,除了大众都需求的某些生产(包括战争)生活的实用知识外,一般传不下来。我常常想:既然人类不免终有灭绝的一天,那么为生存服务的种种实用知识的价值也会随之消失,而这些精神产品才是人类价值的证明吧。 n*A"}i`ix  
可是文明也有文明的弊病,而且这弊病是肿瘤——没治。繁复的社会,经济组织方式复杂的难于理解、更难于控制。一个作家从一本书、一个明星从一首歌里获得的,可能顶一个辛勤劳作的农民(事实上他才是养活这个世界的人)几辈子的收入,这合理吗?经济学告诉我们合理,资源(才能、名声)的稀缺性、产品的市场占有率等等。这只是一个小例子,这种东西反映了我们建立起的系统有点奇怪,当然到目前为止,它运行得蛮好,会不会一直这样蛮好呢?还是有某个限制呢? dW Vm'd  
还有社会分工,也是复杂的一塌糊涂。而越复杂的分工,也就越说不清其中的每个人都做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做:你可能一辈子勤勤恳恳,其实是在混吃混喝。再说到政治体制——这也许是最复杂的系统,真有一条可以惠及全人类的康庄大道吗?过去我还是相信的(至少认为是可能的),现在么,唯唯否否难言也。 .12H/F  
生活的复杂直接导致标准的混乱——今日这个世界,你恐怕已经找不到任何一条人所公认的评判标准了。当然,学会不那么绝对地看事情,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一种“进步”。但问题是:“多元”和“宽容”本身,是否也在消解甚至颠覆文明的基础?或者用一个别人用过的比喻:我们正在慢慢锯断自己赖以安身的树枝?
欢迎共享你手中的家族资料,多多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方便更多兄弟姊妹寻根!    微信公众号 imyu_cn
新浪微博@余钰 | 腾讯微博@余钰 | 我的QQ:1656852 | 我的字辈信息(湖北黄冈):之志从道钟维嘉士 | 湖北黄冈地区余氏族谱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各位家人朋友:如遇上传附件不成功,请更换使用 IE 浏览器!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