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管前仇与后怨,祸福总是紧相连。要知邓余联姻事,请君细读《金碗缘》。
G`zm@QL ^(<f/C)i 邓氏家族在历史上的辉煌莫过于明朝宁河武顺王邓愈将军时期。然而宁河王的子孙们也不失先祖风范,《金碗缘》就是发生在六百年前明永乐年间大西南安宁河畔的一个有血有肉的故事。几百年来经人们口头不断传诵,流传下来,堪让邓、余两氏后代及周、王等亲姓同胞们共享。
Wf<LR3 a>)f=uS 一、随父征战 独一生还
6,uX,X5 h1{3njdr or]IZ2^n 明朝永乐初年,因西南边陲群凶扰攘,朝廷戡乱,烽烟再起。四年,安南王之甥胡 ((音抵)反叛篡位,甥夺舅业,安南故王之弟陈天平请兵复仇。朝廷准奏,命使臣薛岩领五千人马护送天平南归。胡贼探知消息,于关隘口设下埋伏,将天平及明廷使臣薛岩护送的五千明军刧杀,成祖恼怒而兴兵伐之。是年七月,成国公朱能领征夷将军事予以征剿,调征南副将军邓端一助战。
[:V$y1 ^t"'rD-I 邓端一乃宁河武顺王邓愈之第五子邓铎,洪武14年(公元1381年)随颖国公傅友德征云南,两年后加封征南副将军职并进抚小云南(即今西昌一带),留守苏州邑(即后之宁番卫,今之冕宁地带),驻菩萨渡。临行,太祖皇帝赐一金碗。此金碗将军随身携带,一是在远征途中可以用于盛食,以验证是否有毒,二是将军还朝复命时用作凭证。因入川他属邓氏第一人,故号端一。端一公不辱使命,不负先父为明朝所建的卓著功勋和享有的赫赫威名,嘱弟尚宝司丞,皇封武伟郎邓宝,以及一同入该地赴职的周全和王观二公小心留守,毅然应召携子出征,再度融入了浩荡的征南大军。
ETLD$=iS {iLT/i% 周全公乃江夏侯周德兴之子,王观公乃定远侯王弼之子。端一公、周全公与邓宝公的夫人都是荥阳侯郑遇春之女。宁河王邓愈之一女适定远侯王弼之子王侑为妻。宁河王邓愈与周德兴、王弼、郑遇春三位侯爷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开国功臣,同为淮北人,周德兴和太祖还是同村人。
9/7u*>: J$!iq| 洪武14年傅友德统兵征云南,定远侯王弼以副将携子王信、江夏侯周德兴之子周理、宁河王邓愈之子邓铎(端一公)等一同往征。洪武16年,端一公与周理、王信等人驻守苏州邑。洪武20年,邓宝、周全、王观随江夏侯周德兴到福建兴化(今之莆田)筑海防抗倭,23年江夏侯奉召回老家凤阳(不久获罪),邓、周、王三公直接从兴化带兵从云南方向来到苏州邑,与他们的三位兄长会合,补镇斯土。后周德兴、王弼、郑遇春三侯均获罪朝廷,周理、王信二公即回了老家,留下端一公两兄弟与周全、王观等人负责镇守。邓、周、王三家关系非同一般。
km40qO@3 *:NQ&y*uj 端一公入内与郑氏夫人告辞,郑氏夫人乃荥阳侯长女,周全夫人为次女,宝公夫人为三妹。姐妹三人都随夫镇守宁番卫,住菩萨渡。郑氏夫人出身大家,聪慧贤淑,为端一公生四子,名曰松、兰、斩、恩。端一公整日忙于公务,郑氏夫人常以先翁愈公之德对四子进行教诲,兄弟四人深明大义,精通韬略,武艺精湛,夫妇俩均深爱之。端一公向夫人道:“我今奉命赴安南参战,欲携四子同往,夫人以为如何?”夫人沉默良久,乃抬头道:“诸子有效其先祖愈公之志,立功于沙场,但未经实战,今带去历炼一番也好,但你父子须处处留心,以防意外。”端一公道:“这个自然,夫人只管放心。”次日,端一公带领四子和家将数十人离开菩萨渡,胞弟宝公与周、王二将军送出廓外,拱手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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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z 7=DdrG< 话说端一公次子邓兰,即偕邓松、斩、恩兄弟三人随父征战。他因气度不凡,举止文雅,眉清目秀,体魄健实,自幼博览群书,有勇有谋,有如兰草之优雅,故韵名为“兰”;其他兄弟三人,均切如所韵,皆是父亲的得力助手和战将。显然此行又是“上阵离不了父子兵”!父子五人随带家将,离开镇守地之北部关隘——菩萨渡,铁马轻骑,沿安宁河南下,快马历经半月,直抵云南南部边境。
TU7'J F\KUZ[% 再说征南大军因朱能将军至广西龙州时病故,朝廷令副将军张辅代之。云南方面的战事则由副将军、黔宁王沐英之子沐晟指挥,邓氏父子即与之汇合。端一将军引见诸子道:“沐将军令尊大人即与尔等先祖父愈公同为六王之一的黔宁王沐英,我们为世交。”沐将军见父子五人十分高兴,并对四小将恳切勉励之,然后对端一将军道:“你们长途行军,鞍马劳顿,但休整二日,即将投入战事。现暂拨三千兵马与你听调为前部。”端一公喜诺。
l \?c}7k "}JZU!? 却说安南即后之越南,与滇、桂两地直接接壤。胡 虽派兵布防,但以端一公为前部的大军与之交战,皆获大胜,邓家军让敌军闻风丧胆。敌军南逃,端一公父子率所部追歼之。然敌军却置沿红河这一主线于不顾,而沿其东的顺明江一线迅速撤退逃逸。沐晟将军对端一公道:“我军获胜,胡贼军败,他现将兵力集中于东线盘龙江、明江一线,摆开与我决战之势,如能取胜则持续与我抗衡,如战败则定从两江之间南逃。红河主线胡贼无兵布防,你可率本部人马,沿红河一线长驱直进,赶到二线交汇之富寿、越池一带阻击,避免其逃至河内据守,以前后夹击,达全歼之目的。”端一公道:“沿红河、盘龙江线都是安南通衢,敌军焉有不防之理?恐为疑兵之计,谨防有诈。”沐晟将军道:“敌军新败,把兵力集中于东线,与我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逃,已无力顾及红河一线,再者此线山路艰险,敌料我不会从此处进兵。另外,据探马来报,此线确无兵把守。你可效当年邓艾偷渡阴平之法,一鼓而下之。”端一公疑虑重重,然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即行周密布署,以防不测。仍以长子邓松为先锋。松勇猛刚毅,善用大刀;三子邓斩力大迅捷,善使大斧;四子邓恩乖巧,习用双剑并善骑射,分别为左、右翼,而次子邓兰不仅技艺高强又性沉稳,端一将军极重之,特让其押运粮秣辎重,兼后军主将断后,端一公自领中军。当日在中途埋锅造饭并稍歇息,邓兰到前军向端一将军禀报道:“前进虽无实兵,这是大幸,但兵家之道狭谷地带宜防伏兵和滚木擂石之类,望谨慎而行。”端一将军点头称是。稍作休歇之后邓军又急启程,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南下,一路确无任何阻挡,并罕无人迹显现。先锋邓松亦觉不妙,回马禀报曰:“父亲,恐敌军确实有意敞开此线,施诱我深入之诡计,我们还得当心,”端一将军道:“你二弟已有回报,你们所言均在理,出发前我已有所意识。但军令如山,恐影响作战目的,现又无法与东线联系。”即吩咐邓松适当压住阵速,全军拉开距离,谨慎行之。前军及至当地人称的乌梢岭前,但见岭上苍林密布,满山怪石嶙峋,山路迂回曲折,路边悬崖壁立。邓松自语道:“好险的关隘!”立马驻脚,观望良久,疑虑重重,似又未见明显端倪,又复逡巡前进。过主岭仍无动静,邓松驱军速行。这时前军来报,说“山口有鹿角阻路。”邓松顿感不妙,但又想已至此,不得不过,遂令军士砍开鹿角,迅速进兵。待中军人马进至岭下,突闻连珠炮响,鼓角齐鸣,喊杀连天。滚木擂石如大河倒堰,箭若飞蝗似暴风骤雨,人马顿时互相碰撞践踏,死伤无数。端一公奋力舞剑拨打飞矢,又要躲闪滚下的擂石,军士完全失控,就连左右护卫邓斩、邓恩也已失散,无法相顾。岭上敌军见下面中军大旗上书斗大一“邓”字,便料定是邓军主将,于是集中弓弩手向中军大旗下万弩齐发、顿时飞箭如雨。任凭端一公有通天本领也难以支持。当邓松回马来救,事已迟矣,但见父亲已中箭身亡,从败军口中得知两个兄弟巳于乱军中殒命。邓松如雷击顶,心如火焚,仰天大呼:“我要为父亲和二弟报仇,与贼兵拼了!”猛地跳下马来,左手持藤牌,右手握剑,蓦然向岭上冲去。他用剑拨打飞来的箭矢,蹿跳躲闪滚来的木石。到了半山腰,不幸左臂中箭,忙用右手将箭拔出,鲜血直流。他咬牙忍痛,持续上冲。忽然一块巨石滚下,离他只有三步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他猛然凌空而起,巨石从脚下滚过,脚刚着地,右肩又中一箭。刚想用左手拔箭,上面滚石又到,躲闪不及,死于非命。于两里开外的谷底狭路上,尸骨堆叠枕藉,可叹端一公父子血染黄沙,殒命军前,所部全军覆没,史云即“失机落陷”!后世泽录先生有歌叹息,歌曰:
.%OR3"9@ IkXx# ) 胡賊反,民遭难,邓军奉命平反叛。鸟梢岭,走艰险,失机落陷遭暗算。父子血,洒安南,山川草木皆灿烂。
8Bg;Kh6B 0P(!j_2m 山石悲,草木泣,可歌可泣邓端一。自古英雄多壮志,一腔热血谱新曲。愿君忠魂升仙界,边陲花开遍大地。
H$KTo/ )tnh4WMh} 话说邓兰后队人马过了岭前弯道,始知前队人马已遭伏击,有幸存的士兵逃回,诉说被伏击的惨状和端一公父子的壮烈情景,兰公下马不禁嚎啕大哭,痛惜父亲和兄弟及主军遭刼,这却如何是好。极度伤心痛苦之际,顿感自己责任重大,父子五人唯存自己,千钧重担落于已身,一定要振作起来,一要将父兄们的遗体抢回,二要将粮草押运回营交割。遂令众军士持刀剑奋勇闯阵寻找父兄之遗体。邓兰手握双剑,众军士随从,奋不顾身入阵。憾因夜暮降临,人困马乏,加之战线又长,人马尸障堆叠,在齐力之下才勉强找回端一公一人的遗体。好在当年朝廷御赐的金碗还在身上,邓兰手捧金碗,悲痛欲绝,岭上贼兵持火把呐喊,手下协力相劝,他只好忍痛负父亲遗体离开阵地,腾空一辆粮车专载父亲遗体,向南跪拜,三叩之后,亲自断后,兼程护运回到大营。
dw7$Vh0y .K<Q& 甫到大营,沐将军早已闻之噩耗,亲出大营迎之。闻知邓军失陷,有如睛天霹雳,极度痛惜。沐将军对邓兰道:“汝父兄遭此劫难,吾之过也。胡贼连败两阵,吾有所轻敌也;胡贼明开红河,暗设伏兵,是吾不谙兵法也;探子所报无兵有误,是吾偏听不审也;邓将军临行切谏,是吾不能从善也。吾误邓公,吾误邓公!”言罢顿足大哭,众军向前劝慰方止。将邓兰一行妥善安置之后,随即将噩耗上报张辅将军并飞奏朝廷。邓兰要求,父亲遗体一定要运回生前镇守之地,三位兄弟的遗体也当尽力清理找回。沐将军一概允诺。因天气十分暑热,端一将军遗体难以保存,只有火化殓之。沐将军吩咐骨灰用红绸袋装,木匣盛殓,漆封口,由邓兰亲自扶柩回宁番,还葬斯土。邓氏三兄弟遗体特派军队专程冒险找回,并就地从厚葬之。还特立一碑,墓碑上刻“征南邓军松斩恩三公之墓”十一字,碑面向南,雄伟大方,以示纪念和镇守之意。邓兰早派快马先报六叔宝公,待一切办妥,遂辞别沐将军等急启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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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QV wuJ4kW$ 话说留守宁番的邓宝将军,即宁河王邓愈之第六子邓铨,后随职封尚宝司丞而改名邓宝,与端一公同为汪氏夫人所生,后随端一兄补镇斯土,并留守之。自兄侄们出征后他一直心怀挂念,多次到建昌卫打探,委托沿线马站及时通报情况。当得知兄侄噩耗后,如闻晴天霹雳,痛心疾首,多日不思茶饭;更有端一将军郑氏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悲痛欲绝。宝公只好安排专人日夜守侯。宝公又粗算时日,专程到建昌卫迎接邓兰一行。叔侄在马道相见,邓兰下马跪拜道:“侄不才,一人偷生,未能保证父兄们生还,望叔恕罪!侄儿本无颜见六叔及母亲大人。若非重任在身,早投江自尽,以死相报。”宝公含泪扶起抚慰之,随即参拜了灵盒,叔侄二人再相对痛哭,随者亦同悲不已。
g2/8~cn8z R n*L 回到菩萨渡,宝公即安排将端一公骨灰置大棺盛殓,做道场七个昼夜,于大堂封奠,待一年后安葬。邓氏三兄弟仍同做道场超渡之。四处白花白帽如同严冬飘雪,木牌坊上的对联“纸花化作白蝴蝶,碧血染成红杜鹃”极为醒目, 灵前悬挂着沐晟将军送来的挽联;“忠魂升天,宁番儿女齐下泪;将星陨地,安南山川永留香”。永乐帝闻之端一父子阵亡,为表彰邓氏满门忠烈,特下恩旨,追封端一公为武显将军,以慰忠魂。夫人郑氏,诰授一品夫人,并令宝公代君临奠,并袭端一职,镇守宁番。悲哀的气氛连日笼罩着邓府。
9lDhIqx0~ ,$+V 可慰的是,征南战场东线虽亦未奏捷,胡又反复进扰,但尔后明军取得了大胜。同年十二月沐晟于多邦城与安南军对垒,拔之;次年五月又大破木丸江,六月安南归顺,改名交趾,胡被削。邓家父子的血算没有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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